【EA】暴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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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埋头缩在车里有多久了？艾吉奥觉得可以的话，他想掰着自己发麻的指头算一下。他身旁的阿泰尔一动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去摸他冰冷的手说不定会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他没死，他动作依旧果断狠绝，艾吉奥用左手捂住右手那几根几乎被阿泰尔掰断的手指有点不甘心又有点窃喜地揉了揉。
“我觉得我们已经甩掉他们了，阿……导师。”艾吉奥无声地探查了一下四周情况，如果忽视掉轰隆的雷声和往他们车顶上哗哗直坠的瀑布这些自然的怒吼，那这个停车场拿去给虔诚的信徒参悟修行都没问题。
阿泰尔瞥了他一眼，同时自己起身谨慎地审视周围，艾吉奥无所谓地晃晃脑袋，摊开双臂。
最终当阿泰尔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敌人可以威胁到任务成败之后，他才重新坐回座位上，并且在用他那残缺的手打开车门之前，用那种“你敢不听我接下来的安排你就是个死人了”的语气对艾吉奥下了命令：“下车。”
“嘿，我们难道要走回去？”艾吉奥不可思议地将右手五指指尖捏起来上下抖动胳膊，但是吃了阿泰尔一记眼刀之后他还是决定听这位老大的。因为阿泰尔的那个眼神和他之前用口水给他洗脸或者是大半夜去把他当成抱枕揉搓时有很大不同。
可能事态是有点严重。
但是艾吉奥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呢？他碰见过也经历过很多比导师生气想要踢他屁股要更加严重的事，既然无力改变就欣然接受好了。
艾吉奥踩着他小黄鸭般叽叽嘎嘎低叫的鞋子走到阿泰尔面前半米站定。阿泰尔面无表情地立在他身前，如果要用些富有诗意的语言来形容自己这位好像要把他就地处决的导师先生，那阿泰尔可能像即将吞吃七星瓢虫的变色龙。想到这里艾吉奥忍不住笑了起来，哦，阿泰尔眯着眼睛的样子真是太傻了。
下一刻他就被阿泰尔一脚踢飞了出去，艾吉奥狼狈地滑进雨里的时候有些愤懑地想，很好，今天任务没被敌人划几道光荣的口子，反倒被自己和蔼可亲的盟友给教训了一顿。这一脚踢得足够重，艾吉奥猜想自己大概明早起床就可以看见一片触目惊心的乌青。他咬着牙齿，捂住腰部，平日只用来和美人传情的眼睛此刻也染上了危险的光。
但当阿泰尔沉着脸靠近他时，他又重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阿泰尔问道，“雨水都掉进你的嘴巴里了。”
艾吉奥微笑着把溜到脑后的防水背包扶回背上，撑着身子坐起身，才回答阿泰尔的问题：“我在学着接受。”
“我是指你之前，我让你下车，你来到我面前的时候。”阿泰尔皱起了眉。
“哦，那个啊。”艾吉奥抿了抿嘴，“你想听实话吗，导师？”
阿泰尔扫他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滂沱的夜空。艾吉奥懒得去猜他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
阿泰尔把一直罩着的兜帽摘下，艾吉奥得此看清楚他离开阴影了的眉目。阿泰尔蹲下身，揪住了他的衣领，凑近他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艾吉奥犯难地眯起了眼睛，他摸了摸自己叉子状的刘海，“呃，导师，你牙齿好像白得反光。”
“那个吻。”阿泰尔眼神阴霾，攥着他衣服的力道更大了些，同时调整了一下手腕的角度，艾吉奥微微抬起了下巴，这可不妙，他虽然当刺客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阿泰尔这是在确保袖剑出鞘的时候可以完美地刺穿他的喉咙，一击毙命。
那个吻？他的老天爷。艾吉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你这个人怎么思维这么能跳，你以为你是谁，跳跳虎吗”最终还是在他对上阿泰尔那双眼睛之后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艾吉奥的喉结动了动，笑道：“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我觉得我爱上你了，阿泰尔。还有……我讨厌美国的雨？”
阿泰尔松开手，艾吉奥一时手没撑住，又躺倒在地上。他听见阿泰尔喊他上车。
艾吉奥坐起来，摊开手，嗯，为什么不呢？
他们一路沉默着回到了那座不起眼且破破烂烂的临时公寓，半路阿泰尔就把那辆车丢了，拿出那把撑不撑都已经没有意义了的雨伞开在两人头顶上，把雨遮住的同时也将路灯带来的那一点微弱光芒拒之了伞外。
这一次艾吉奥仍然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尽管他已经是一只落汤鸡，淋雨与否都无所谓。阿泰尔没有拒绝。艾吉奥说他回去要先用浴室，阿泰尔也没有异议。
艾吉奥把刚脱下的上衣随手砸进脏衣篮里，一屁股坐在浴缸沿上，兴味索然地听着浴缸蓄水的声音。但当他发现经过浴室门外边走边剥光自己上半身的阿泰尔时，顿时眉开眼笑，“导师，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很酷？”
闻言阿泰尔回过头，目光掠过艾吉奥，“那么你呢？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很酷？”
艾吉奥歪了歪头。阿泰尔进入浴室，来到新手刺客的面前，盯着这只桀骜不驯的幼鹰的眼睛。
艾吉奥扬扬下巴，眼睛很亮。
“拜托，别这么看着我。”他笑起来，“如果你想要吻我，那就吻我。”
他的手抚上阿泰尔的腰，阿泰尔顺势跨坐至他的腿上，捧起少年的脸，吻住他的嘴唇。他的气息喷在艾吉奥的脸上，又热又痒，还让他心旌摇荡。
吻结束的时候，艾吉奥想说点点评和感想，但是却被阿泰尔抢先了一步。
阿泰尔说：“你太年轻。”
艾吉奥说：“我是年轻。”说罢他抱着阿泰尔摔进浴缸，溅起一片温热的水花。
我到底在干嘛
蹬腿失败
还是让我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