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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计了!

【航海组】两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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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伊上火车的时候没有人送。他提着包挤上车的时候还不停地被飞奔下车去与爱人拥抱的士兵给撞到一边,这让他不得不把他那没装什么东西的包紧紧地抱在胸前,免得那些心情急切的人把它掀到月台底下。他可不想在一大群人眼下撅着屁股去捞东西。何况那还有当场为国捐躯的危险。

入伍仅仅花了三天时间。他早上报名,下午被通知去做体检,体检通过之后去做训练——首先是有个教授为他们这些年轻人做了心理教育,接着就是去学开枪、刺杀、躲藏,然后这两天过去,你们就是光荣的战士了,替山姆大叔出击吧,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德国无数记重拳。

谢伊有点怀疑这样草率地就让他穿上军服会不会缩短他的寿命。虽然上战场活着的可能性本来就微乎其微。但是他明白,国家此刻正是用人的时刻,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在训练的那两天里,他被那个永远不耐烦的训练长官多看了好几眼。这家伙好像除了“蠢蛋”“狗崽子”“傻逼”这几个词之外就不认识字了似的。但谢伊在学习单手换弹匣的时候听见这男人在他背后粗着嗓子低声道:“好小子——再快点儿,这能保住你的半边屁股!你当战争是儿戏吗?!”谢伊抿着嘴没说话,默默地加了把劲。晚上他敲响了教官的门,男人出来,吐了口痰在谢伊脚边。第二天他已经掌握了丰富的战斗技巧,只不过还待实战应用。男人晃晃他的义肢,鼻翼呼扇着大吼:“去为国争光,蠢蛋。”别的新兵都惊异于他沟通障碍的突然消失。

谢伊前往火车站,男人歪着身子回屋准备训练下一批新兵。

现在谢伊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观察了一下周围:许多人把身子伸出窗外去拥抱亲吻亲人爱人友人,还有许多相识的扎堆在一起废话说个没完,还有许多,只是木然地坐在那里,眼睛里既有害怕又有跃跃欲试。

他没把参军的事告诉任何人,这也不值得昭告天下。虽然他的人际关系简单,但是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快被亲友知道——第一个知道的一定是他的教授。谢伊是难得的一个上进的学生,不像那些昏沉度日的公子哥儿,浪费完大学的时间之后再用钱买一个好工作。谢伊是教授唯一的得意门生,这是教授的原话。

“你本来可以有伟大的前程”,他已经想到自己如果再碰到教授,教授会说什么了。

正因为他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才头脑清楚地发现,至少他现在留在美国是无法大展宏图的,他没有钱,没有土地,没有产业。但是只能勉强维持生计不是他向往的生活方式。提枪上阵也没什么不好,何况还有人别扭地夸他是天生的战士。想到这里谢伊笑了。总之他不会在这个时期待在国内了。

谢伊听见一阵刺耳的响声,火车启动了。


他醒来的时候鼻子里充斥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是酒精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确定,反正他不喜欢也不讨厌。

距离他乘上离开家园的火车已经过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他没经历大战斗,但他昏迷过去的这一次是了。他睁开眼睛之前就听见有男人用低哑迷人的声音询问女人的联系方式,接着就是临时护士低低的娇笑声。谢伊摆脱黑暗,挣扎着坐起来,眼睛瞥向自己的邻居——那个女护士正扶着士兵的脑袋让他躺下去,白皙的胸脯几乎就贴到兵的鼻子上了,那男人好像在她身上嗅了嗅。确实是吸了吸气,谢伊看见了。

“不要调皮。”护士笑着说,“这样的话,我星期六有空。”她回过身,又冲谢伊抛了个媚眼,婀娜多姿地离开了。谢伊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出神,忽然就有个声音说:“别看了,她一月都已经有约,等她来宠幸你的时候,你早就出院了。”

谢伊向声源看去,来人是个把白大褂挂在身上的医生,一头金色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左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不停地来回晃,甩去手上的水珠。谢伊的眼睛被甩进一滴,他条件反射眯起右眼。

“你冲我做鬼脸干什么,又不是我没空和你睡觉。”金发男人咧嘴笑了,走到他的床边站定。

谢伊扯了扯嘴角:“你手上的水飞进我眼睛了。”

男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不起。”

谢伊没再说话,他打量着身边的男人,这个人的衣服味道很重,汗味混合着血腥气,而且看上去也好几天都没有洗了。他胸前歪歪扭扭地用生锈的铁夹子别着一个名牌,上面同样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体:

爱德华肯威

医生

第三行原本好像写了什么专业的名词,后来被一串烦躁的曲线给盖住了,补上了一句话——

啥都会

谢伊更不想说话了。肯威从他的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本子,抽出不知道塞在哪里的钢笔,“刷刷刷”写完就要走。

谢伊觉得他有开口问一下的必要:“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等我做完手术回来再问。”爱德华头也不回地说,快步走开。

谢伊看着他走到病房尽头捡起了一把锯子,然后大步流星地从他床前再次经过,消失在病房的另一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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