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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计了!

【航海组】两条(3)

突然诈尸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啥了


排屋外很冷,他们都穿得比较单薄,但是他们既没有把下巴埋进衣领,也没有将手缩进袖口,仍然走得昂首挺胸。

不过风打在脸上还真是刺骨得要命。

爱德华问谢伊道:“你今年几岁?”

谢伊如实回答:“二十一岁。”

爱德华恍然大悟:“这么说你还是个大学生。你上大学吗?”

谢伊答:“我在纽约读书。”

爱德华若有所思,“碰上打仗,挺难的吧?”

谢伊说不准是经济大萧条更难一点还是参军更难一点,所以他点了点头:“它只是发生了。”

爱德华说:“我也是差不多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当兵了。”

谢伊闻言偏过脑袋,不太礼貌地盯着爱德华皮肤微黑的右脸颊打量了一会儿,惊讶地说:“你看起来……年纪不比我大多少。”

爱德华同意:“对啊,我才二十三岁。”

谢伊觉得好冷。

“1939的时候我是医生。1940到现在,我是兵。”爱德华说。

他们两个绕着临时医院转了半圈,谢伊逐渐感到手脚有些冰冷了。他的一只军靴的鞋跟擦着地面,撞起一点雪屑,双拐有点打滑。爱德华提醒他:“小心摔倒。”

谢伊突然就闷闷地甩出一句:“来这里的前一天,我杀了一个德国女人。她不是士兵。”

爱德华连脚步都没顿一下,他们走到了一小片被脏雪覆盖的衰草上。谢伊庆幸他没做出很殷切的反应,不论爱德华是宽慰还是谴责,那都不是谢伊想要的。那他干嘛还和爱德华说呢?谢伊不知道。

但他还是接着说下去了,词不达意,语序混乱。“她用一把小刀划伤了我的右脸,力气大得出奇。——就是眼睛上这一道。我受到了惊吓,失手开枪打死了她。她突然出现然后袭击了我,当时我在巡逻,手指就扣在扳机上。后来乔告诉我她是个疯女人。她是高级将领的家属,我们攻取这里的时候俘虏了她的丈夫。她和她的女儿则分别被关押在两处牢房。夜里她提出探视她女儿的要求,因为她的女儿病了。可是当她到了……她的女儿正被苏军士兵和美军士兵强奸。第二天她的女儿死了。”

“乔是谁?”爱德华问。

谢伊愣了一下,答道:“我的战友。”

“送你来的那个。”爱德华点头。

“是他把我背回来的。”这也是贝尔塔小姐告诉他的。乔把他送来之后回了营地,没有和他一起待在战地医院,虽然营地与战地医院只相隔三百米。

“‘那个女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你是出于自卫才杀死了她,这不是你的错。不过这道疤要留着了。’乔这么和我说。”谢伊没再说下去,因为他发现即使把这一切说出来也没让他感觉更好。也许爱德华狠狠地嘲笑一番他的倒霉会让他好过一些。

爱德华说:“它只是发生了。”

谢伊的手指有点脱力。

这里的冬天谈不上很冷,但也绝谈不上舒适怡人,因为握着扳机的手指还是会冻僵,在雪地里穿行的双脚还是会生疮。谢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慢慢地结成了冰。

腿又痛起来了,一丝一丝地,好像有恶魔在用铁针挑你的肉,疼痛逐渐地蔓延开。爱德华说他的腿恢复得没有那么好,叫他不要那么快加入作战,他没听,在战地医院修养没多久就回了部队。

谢伊退下来,背靠战壕冰冻了的泥土,拿掉已经打空的弹匣,换上新的。耳边充斥着战场的声音:炮声、枪声、叫喊声,使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不时有土屑和碎了的沙石飞到他的脸上和身上,身边的人一言不发地倒地死去,远近各处传来呻吟和惨叫。

他身后的中士声嘶力竭地命令,“射击,射击,给我守住——”

谢伊重新趴到上边,把自己的枪口对准敌军……

也不知道到底打了几个小时,当一切恢复沉寂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谢伊起来抹了把脸,就投入了战后工作,帮着医护兵抬担架、搬尸体。

直到他搬到一具看上去很眼熟的美军尸体,他才有点从方才激烈的战斗中回过神来。

他身边的医护兵看他出神,以为他是累了,很善解人意地说:“你累了一天。剩下的伤员和尸体也不多了,我们应付得来。你快回去休息吧。”

谢伊点点头,医护兵转身走开。

谢伊用手指抹了一下那具尸体脸上的灰尘烟土,然后解下死人身上配的包。包不好解,因为已经与肚子上的伤口血液黏在了一处,谢伊费了很大功夫才能小心地把血肉与包分离。这个急救包上写着他名字的缩写“SC”,现在它很脏,并且破破烂烂的。

他用手在被血灌满了的迷彩布料上摩挲了两下,做了一个深呼吸。

谢伊再一次将目光落在那人的脸上。

乔死了。

因为他给他的急救包里只有一根折断的吗啡针管,而磺胺粉与绷带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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